一個月前，時鏡第十五次把蕭亦寒的形體砍得七零八落，又收回了劍，到藏書閣翻閱古籍。

“怎的今天這麼有空，不好好在魔神宮待着，過來藏書閣？”時鏡沒有意外，把玩着手中的魔杖。

“差點被你騙過去了，無相心法，修煉到第幾步了？可惜你不是先天魂體，否則，就是天道也無法動你分毫吧？時萱。”

「時萱」嘴角一咧，“我是，但也不是，我想閣下同樣修煉無相心法，應該分得清。”她已經到了哪一步。

“沒錯，不是先天魂體，永遠也無法將無相心法修煉大成，你走了一步險棋，一步能將自己逼入絕路的險棋。

噢！你當然不是時萱，神魂的裂痕伴隨你的一生，就是極致的生機，生命的根源也無法修補這一磨損，如今的你不過是一個僞劣的複製品。可是，「你」本不應該存在，在這裏有神力的干擾，你不怕被天道查覺，那麼外面呢？那個頂着「時萱」身份的時萱，如今又如何了？”

她確實本不應該存在，「時萱」是0，是本體，是一切的根源，如今的時萱和時鏡，都是從0中分化出的1和2，而時遷則是在1和2的基礎上分化出的3。

而現在的她，是三個個體重新揉和再一分爲三出現的4，她有三個自己，成分複雜又一致，每個個體都有123的三分之一。

若非先天魂體，修煉到這一步，怕已經瘋了個徹底。

“這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吧？你不更應該關心，我修煉無相心法的目的麼？比如，爲了徹底消滅你，消滅魔族，從根源上斷絕仙魔大戰的可能？”

“不不不，這太膚淺了，只有勇士纔會自以爲消滅了惡龍便是勝利，殊不知存在便是原罪，每個人都是惡龍。”

“沒有人是帶着罪孽降生的，他們並不承負前人的因果，只是有人喜歡將自己的因果施加在他人身上。就是妖族，生來也是一張白紙，需要大妖引導。”

“神明無所不知，心如白紙的妖，你也動過殺心。”

這說的是時萱火燒蛛妖巢穴與數百蛛卵的事。

“它們還未降生，可一但降生，母蛛便能借着它們的軀體返生，母蛛的罪孽也會轉移至它們身上，如果生來就要被奪舍，何必多走一個過程呢。”

不如借烈焰將罪孽焚燼，令靈魂在浴火後重生。

“你們總有理由，冠冕堂皇，自詡正義，實際卻是連還沒出生的小妖都殺。”

“嗯，我有罪。”

“你怎麼就認了？辯駁一二不會麼？”

“那……你有罪麼？”

“嗯？與我何干？”

“我有罪，我認，無論出發點如何，都無法否認我所沾染的罪孽，那麼你呢？你有罪嗎？什麼罪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對嘛，神明高高在上，無所不能，怎麼會有罪呢？便是有，將知情者盡數殺去，封口，不也能粉飾太平麼。”「時萱」在書架上取下一本書，走到了案桌前，紫色的幽冥感知到時萱的移動，主動飛到案桌上爲時萱明目。

魔神的音調驟然拔高，似乎被人看到了見不得人的祕密一般，“你知道了什麼？”